菜地里长满了大颗大颗的白菜萝卜以及豆角、番茄、茄子等常见蔬菜,乍一看,还真以为到了乡野田间。
月光下,老黄牛还在哞哞吃草,见老夫人回来了,对着哞哞呼唤两声。
睡在屋檐下的阿黄听见动静,往她们这里扑过来,摇着尾巴欢快得很。
睡在木桌上的胖橘睁开惺忪睡眼,也跑过来在老夫人脚下翘着尾巴转圈,用毛茸茸的小脸蛋蹭蹭老夫人裙摆,依恋得很。
杜汀兰都认得这些,是老夫人的心肝宝贝们,听泠鸢姐说,它们都是老夫人从老家带来养了多年的。
“阿兰,祖母这里没什么好吃的,就这些素菜。不过你放心,祖母不会亏待你的。每月的一两银子祖母会割肉给你吃的,一定把你养得肥肥胖胖。”
说话间,老夫人拉着她进入其中一间精舍,里面干净整洁,陈设应有尽有,崭新得很,一看就是无人使用。
这不大的屋子,转身走几步就到尽头,却是她唯一的容身之所。
老夫人穿着宝蓝色的粗布衣裳,对她一笑:“天色不早了,祖母让人去给你烧热水,洗洗睡吧。”
夏日的夜里有些冷,杜汀兰看着对她慈爱的老夫人,满脑子都是沈家没被抄斩以前其乐融融的各种画面,以及她那被砍头都满心记挂着让她快逃的亲祖母。
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,就已经泪流满面,落泪无声。
老夫人连忙给她拭泪:“傻丫头,哭啥?这不是还有祖母吗?祖母不会让国公府的人把你抓走的。那两个混球霸王想玷污你泠鸢姐,枭王爷杀了他们正好。要是国公府来人抓你,我就厚着老脸去见枭王爷,他一定会保下你的。”
杜汀兰不知何以为报,她也正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承受她的脆弱。
旋即,她扑入老夫人怀里,哭得像只未断奶就失去了母亲的小猫咪。
“呜呜呜......祖母,我......我想泠鸢姐了。”她找了个借口,正大光明嚎啕大哭。
将她心中的悔恨,幽怨,肝肠寸断,仇恨滔天,全都发泄出来。
老夫人轻轻拍着她的背,什么也没说,就那样听着她一直哭,一直哭......
等到她哭完,都已经一更天了,老夫人睡去了。
春花秋月何时了都打着水进来伺候她:“主子,您感觉好些了么?”
她点头做谢,洗漱后坐到梳妆镜前。
镜子里,她那倾城之面光洁如月光,一双眼肿如核桃,脸上布满了不少红斑,显得可怖。
春花露出可惜之色:“主子,稍后我给您买点胭脂涂抹遮挡,这张脸依旧倾城动人。”
杜汀兰淡淡一笑:“只是中毒产生的红斑而已,回头你帮我准备五毒,我调和一盒药膏擦擦就好了,不用担心。”
春花微微讶异:“主子您会医术?”
杜汀兰眸色微微一暗,何止是会医术,她医毒双绝,否则,当初怎么能不动声色杀了赫连墨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