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沂川在论述时，黎袅袅坐在旁边，两只手托着下巴，完全一副小迷妹的姿态。

哪怕她这么得热情似火，谢沂川也依旧面不改色，仿佛看不到她的眉目传情似的。

直到，她突然想到什么，打断他的话，询问皇帝。

“父皇，我给母后请安时，听她说，今阳今日要入宫，都这个时辰了，她还没来吗？该不会是我错过了什么吧！”

谢沂川想到昨日见过的少女，神色深敛，看不出半点变化。

若不是黎袅袅忽然提起，皇帝都忘了这茬了。

“今阳娇纵任性，当年就敢跟朕对着干，误了入宫的时辰也不奇怪，我们继续，不管她。估计是看外头风大，怕吃苦，简直没规矩！”

黎袅袅好言相劝。

“父皇别生气，今阳昨日才回皇城，又弄到那么晚，起晚了也无可厚非嘛。”

皇帝继续让谢沂川论述。

不知是不是错觉，黎袅袅总觉得，他的语速稍稍放快了，并且言辞极简。

不消片刻，他就说完了。

末了，他行了个非常标准的宫礼。

“皇上，臣今日受陈生之托，代他校考翰林院学子，恭请告退。”

翰林院的年底校考十分重要，耽误不得，皇帝自然不好再留谢沂川。

他步子稳健地离开御书房，却在殿门打开的瞬间，看到了殿外那抹明艳娇俏的身影。

少女身上披着雪白的狐裘，正清清冷冷地望着这边。

四目相对，他明显感觉到对方眼中的厌恶。

靛青色的朝服上绣着一只姿态高雅的仙鹤，昂扬着脖子，自信从容。

谢沂川稳步前行，势必会经过黎漾身边。

他并未回避地向她行礼，近距离地看到她小脸咯白，没有半点血色。

她皮肤白皙，这会儿已经显出点病态。

谢沂川请安的话还未出口，少女便笑容甜美地看着他，缓缓问道。

“太傅哥哥，你是在心疼我吗？”

她那双水汪汪的眸子自带无辜意味，谢沂川却从中解读出了一丝危险。

旋即，她不再看他，而是望着御书房的方向，笑得更加甜美了。

“还是说，你在可怜我啊……”她喟叹着，更像是在自言自语。

谢沂川清俊的脸上无丝毫情绪起伏，“臣告退。”

他正要迈步，少女那娇软悦耳的声音响起。

“太傅哥哥，你这么博学，知道人和猫哪个更抗冻吗？”

就在此时，黎袅袅出来了。

她见到谢沂川和黎漾站在一处，不由得加快步子。

走到黎漾面前，她一脸惊讶。

“今阳妹妹？你什么时候来的啊！”

裴泫看到黎袅袅，拳头紧攥。

黎漾笑眼弯弯，看着十分单纯。

她没有回答黎袅袅的问题，而是没来由地提了句。

“文阳皇姐，听说你养了一只波斯蓝眼猫，可好看了呢。”

黎袅袅并未多想，一旁的谢沂川却是目光微变，看向黎漾的眼神隐着几分异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