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主，夜深了，奴婢伺候你歇息吧？”

荣乐摇摇头，坐在窗前，望着那轮皎月出神。

“姑姑，我不知该怎么办。”

“是为着陆公子的事？”

荣乐惊讶：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
碧春笑笑：“奴婢也是猜的。公主今日回来便有些闷闷的，若是太子爷惹您不高兴了，你断不会自己憋着。”

这话说得荣乐心头一颤，她扑到碧春怀里，撒娇似的说道：“姑姑，我们今日在宫外遇到陆渊了，他竟然说要娶我。看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就来气！让他一辈子娶不到媳妇才好。”

碧春不禁笑出了声：“公主，女子长大了，有公子哥来求亲是常事，再过两年，皇上为你行了册封礼，只怕整个皓京城的公子都会把皇城的门槛踏破了！”

“可是，我不喜欢他。”

荣乐的眼里盛满疑惑，“我不懂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，但是我对他就是不喜欢。姑姑，你年少时有喜欢的人吗？”

碧春不假思索地摇摇头：“我被卖进府里做奴婢的时候只有八岁，十七岁那年跟着小姐进了宫，哪里会有喜欢的人呢？”

“要不，我去问问母后？她肯定知道该怎么办。”

次日，荣乐一大早就来了凤仪宫。

“问母后安。”

楚月端着一碗甜汤吃得正起劲，头也不抬地问道：“吃了没？秋荷，盛一碗给荣乐。”

“母后，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。”

楚月搅动着碗中的羹汤，问她：“是关于男女情长的？”

荣乐沉默了会儿，随即点点头。

她让云雪带荣安出去，随后又问：“说吧。长公主遇到什么困惑了？”

“母后，昨天陆公子说的话，你们在马车里，可有……听到？”

楚月眼神闪烁，轻咳一声：“大概，听到了几句吧……”

长公主急得直跺脚，怒坐在椅子上：“我就知道，那陆渊非要搞得人尽皆知才罢休！不，就这样了，他还不罢休呢！他是要气死我才算完！”

楚月疑惑：“我瞧这少年挺不错的，听说，骑射大会那日，有不少官家小姐都对他倾慕有加，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他？”

她沉默半晌，慢吞吞道：“虽说他之前言语没分寸，令我生气，但却不是我真正讨厌他的原因。我就是不想听到他说那些话，也不希望他对我有意。具体缘由，我也说不清楚。”

良久，楚月才说道：“少女情怀，总有些道不明的心绪。罢了，我且问你，如若他没有这么直接地向你求亲，而是与你聊聊琴棋书画，然后再向你表明心志，又过了些时日，才向你父皇求亲，你还会这么讨厌他吗？”

荣乐顺着她说的情节一件件思考过去，好像……是没有那么生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