伴随着话音飘出的，还有沾染了一片血迹，愈加寒气逼人的风凝刃。

随后，未绝口中重复着那句话，两手抽出绝痕白刃，深深吸了一口气，不管不顾地向前劈去。

无厌见了，也豁出去一般冲入人群，却只是依着心中习练数年的剑法挥动弃影剑，挡住了几下直击要害的招式，却在即将刺中敌人时心头一颤，立马失了胆量，急忙调转剑刃。

他始终还是不敢迈出那一步。

“切记，万万不可手软，”一个趔趄，眼看那柄尖刃已抵在胸前，无厌慌措大惊之际，后方传来仇风的话音，与此同时，一闪而过的风凝刃带起一溅血色：“不是他死，就是你亡。”

无厌怔在原地，心潮翻涌。恍惚之间，余光瞟到几步之外的不灭被两名强盗前后夹击，一旁的非乱用长恨镖射倒一个，而另一个手中的弯刀已直直劈向了不灭。

危急时刻，他顾不得许多，忙一个箭步上前，咬牙猛刺出弃影剑去，只听嘶拉一声，半截剑身直直没入那人体内。无厌惊恐万状，两手握住剑柄往回一抽，空中飘过一道血腥气味，一条生灵，便面目狰狞地坠落眼前。

无厌瞬间没了力气，双手发软，染上一层暗红的弃影剑当啷落地，他就怔在那里，盯着那副身躯抽搐着，渐渐没了生息。

一场刀光剑影之中，最后一个强盗也命断气绝，缩在寨门后的一众喽啰见形势不对，纷纷丢下兵器，落荒而逃。

这不过片刻的时间，对于无厌来说却极其煎熬，犹如隔世。

或许，是因为那一剑，带来了另一个不同的自己。他真正步入了杀手这个残酷但无比真实的世界。

剑已出鞘。锋芒之间，生死一线。

“今日，就算是你们成为杀手的第一战了。”仇风萧然独立于一堆尸体之上，云淡风轻地收起风凝刃，转身看向无厌几人，面无神色：“从此刻起，你们的命运，便掌握在自己手里。”

挥袖负手，凛然望天：“杀手这个身份意味着，生与死，善或恶，全凭自己选择……”

第一抹朝霞从天边探出头来，将地上的血迹映得分外明媚。

一旁的不灭攥紧拳头，眼神分外闪烁，几番蠕动唇齿，终于开口：“师父，我想问，为何你要教我禁幽术？”

“不灭，我早料到，你定会觉得这一术法无用，但你可知，是为师有所保留。”道出此话时，仇风眉目微蹙，面露不忍。

“师父你这是何意？”

“你可有印象，当初你总挑些杀伤力极强的武器，那时我便察觉到了，你一心复仇，戾气太重。所以才令你修习术法，以平和生息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不灭慢慢放松了拳头，心中涌起一阵无力感，正欲开口，就被截住话头。

“今日大仇已报，不灭，你该要隔断心中魔障了。”仇风暗暗叹息一下，望着他通红的双眼，下定决心般道：“如此，我便将禁幽之术的真正奥义，传授于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