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的，是前天发现的，前天下水的人拍来的照片，尸首是在一座倒塌的墙下发现的。”我看见父亲眼中有泪光再闪。

“怎么可能，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化作一具枯骨？”我想起奶奶，她若知道这件事，该怎么难过。却又想起水下有专吃腐尸的水蛭，心里越发难过。

爷爷一生追梦，却落得如此下场。

我听见父亲在我耳边说道：“一一，这件事，先不要告诉你奶奶。”我哭着点头，眼神却紧紧盯住爷爷另一个手里一卷类似布帛的东西。

“一一，这是条不归路，看到爷爷的下场，你还要继续走下去吗？”父亲在我耳边说道，语气满是悲伤。

“要走。”我坚定地点头，一定要走下去。

从研究所出来后，算了算时差，花旗那边应该是早晨，奶奶应该是刚晨练回去。

电话响了两下便被接通，“回去这么多天，终于想起我来啦！”电话另一头传来身在大洋彼岸奶奶略带生气的声音。

我哑然笑道：“怎么会呢，奶奶，我想你了。”电话另一头却没了声音。

“奶奶，奶奶……”我叫了好几声后，才听见奶奶说道：“傻丫头，奶奶不可能永远陪着你的。”

我吸了吸鼻子，又听见奶奶道：“奶奶知道你回国的原因，不就是和人分了手吗，你既然选择逃避这段感情，那回国之后，就好好生活，重新开始。”

这是奶奶第一次向我谈我那一段残缺不堪的爱情。

确实，当初回来，是不想看见陆泊言当着我的面娶妻生子，然而回来后，我才发现这里有更多的事等着我去做。

“我知道，奶奶，我这儿一切都好，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。”我和奶奶都有很多话要说，却都欲言又止。

挂了电话，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，身前站着的，不正是华阳吗，因天气的炎热，他眉间鬓角挂了些汗珠，显然，他是在等我。

“怎么又是你？”我惊讶道，“你应该都已经看到了吧！”他的脸在我眼中渐渐放大，他在走近我。

“什么？”我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，只见他说道：”照片。”

他指的是爷爷的照片。

我没有回答他，只问道：“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。”他也并没有回我：“明天我打算找些人下去将那堆白骨打捞上来。”

“你打算怎么办？”那是爷爷的遗骸，不能让他拿了去。

“我是来问你的，你打算要我怎么做？”他一双眼睛深不可测。

“我希望尸体打捞上来之后，你能将他交给宋所长，但是他手中的布帛，我希望你能交给我。”我也没有拒绝他，我是真的觉得那些布帛上或许有我们想要知道的，那种感觉很熟悉，就像……像看到研究所里那块刻有贺齐的石雕一般。

“好，明天下午两点，你来华氏会馆找我。”我听他答应的极为干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