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明白了这些，顾随安顿时火冒三丈，明知道她跟刘霄的过往却非要照着刘霄的模样去设计夜枭，明知道她不喜欢这个NPC却弄出那么多神神叨叨的戏码来刺激她，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？

顾随安又好气又好笑，程绪爱情麻瓜的人设今天也立住了。

她又一次掏出手机，翻出了程绪的微信。

连她自己都说不清这是第几次想把程绪的联系方式删掉了，结果程绪到现在还在稳稳的盘踞在她的朋友列表上，这本身就是个奇迹。

等等，微信上显示程绪发过新的朋友圈？原来程绪在“失踪”期间透露过他的行踪？

顾随安满腹狐疑的点开，一眼就看见一张怼大头的自拍照。那是在卫生间镜子面前拍的，头发湿淋淋的耷拉着，脖子上挂着条毛巾，一手拿着刮胡刀怼在脸上，表情慵懒神色迷离，色调也调成了略微发暗的复古胶片风，很有种雅痞的气质，把个人风格和时尚潮流的碰撞演绎得恰好到处。

他的文案也很简单，就那么一句：六月十七日晴。早安，我的安。

顾随安攥着手机，无比震惊的往前翻。

程绪以前竟然一张自拍都没发过，朋友圈里大部分内容都是围绕着工作进度，出现人物的时候多半是别人帮忙拍的健身照，连个正脸都看不见。偶尔一两张随手拍的风景，已经囊括了他所有的浪漫情愫。文案的风格更是明显的不一样，几乎都是写报告似的几月几日进度如何，几月几日健身多久，几月几日去了什么地方拍了这几张风景，从来没有过这么感性的自我表达。

他明明就是程绪，可你又很难认为他是程绪。

顾随安百思不得其解，程绪回了趟老家之后怎么能变得这么彻底？

手机突如其来的提示音把顾随安又吓了一跳，仔细一看才发现是来自程绪的微信：到家了吗？

顾随安迷惑了一阵，这干巴巴的问候方式明明就是程绪本绪，那他刚才到底是怎么了？

“你别装睡不说话，我知道你没睡，聊聊吧。”

他紧接着又发来一条讯息，这回看着又是刚才那样欠揍的语气，一点也不像程绪了。

顾随安憋着一口气不理他，刚想把手机扔开，又看见了第三条讯息。

“我刚才说的话全都是真的，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你，我只为你而来，也只为你存在。我无意吓你，你也别躲着我。”

顾随安不由得来气，忍不住回了一句：“我讨厌别人骗我，也讨厌无聊的玩笑。”

程绪那边立刻来了回信：“你在生气。”

他用的不是疑问，而是很笃定判断，紧接着又问：“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？”

“我要一个答案。”

“什么样的答案？”

“你到底是从头到尾都在骗我还是编了一整个恶作剧来耍我。”

“区别在哪里？”

“如果你坚持说自己是夜枭，那就是编了一个恶作剧来整我，那是不可原谅的。如果你承认自己是程绪，那之前你在我面前所说的就全是谎言，更是不可原谅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