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给汝一次机会，汝会选择升仙么？”

黑暗虚无并存之境，悠然荡漾着这句充满沧桑的呢喃，不知话来自何方，将传向何方，不知是出自谁之口，是问其谁。

“给吾一次机会，吾又会选择升仙么？”

呢喃声飘渺不可及，也许根本就不复存在。冥冥之中，一道身姿似标枪般笔直的人影伫立着，他如木雕泥塑般凝固着。

一片死寂中，时间一点点度过了无数万年无数万轮回，人影饱经岁月的侵蚀，他瘦得像在风雨中摇晃的一根芦苇，唯独面临天地的崩坏下，其仍旧犹如一株挺拔孤傲的青松，不曾动摇片刻。

那是一身朴素的灰色长衫，正被风吹的猎猎作响，那没有情感的眸子里闪烁着漠然的寂寥，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睥睨天地的气魄。

“为何汝如此执着？”

日新月异、沧海桑田，直到有一日，直到另一个温柔的声音忽然诞生，一道靓丽的雪白衣裙忽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，打破沉默了无尽的死寂。

“吾不明白……”闻言，他轻轻的张开了口，喃喃低语道：“这到底有何意义？追求数万载却又丢失舍弃了本初的最美，这么做真的值么？”

她淡淡的道：“有些事情，一旦发生便没有机会纠正，就像叶子既然选择离开树，那将再无法回归，机缘一旦错失，将万劫不复……”
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他的目中不加掩盖的浮现一抹自嘲，疲倦叹道：“但真的是这样么？吾累了，有些事情吾也无力回天，哪怕吾是仙……”

“情……”

“莫言了……吾意已决……”他长长的一叹，无奈道：“恐怕汝永远都不明白，汝败了，败的不明不白，这就是吾的道，哪怕本就是错的，汝没有打破‘命’的枷锁，吾没有，谁也没有，所以汝败了，只是吾也没有赢……”

那是他最后一次转身，修长挺拔的背影竟然给她一种说不出的寂寥，仿佛这个正在远去的背影，正在独自一个人承受着千年的沧桑与落寞。

“这个天地濒临灭亡，吾遵循曾许下的承诺，共葬天地，但若再给吾一次机会，吾同样会这样做，吾不后悔，因为……”

他的话并未说完，到了这里便嘎然停止。

而她若有所思的谛视着他消逝留下的残影，静静沉默许久，她明悟般的笑了起来，朱唇轻启，轻笑道：“因为那样才更加没意义……”伴随着飘渺的话语，她的身影也渐渐虚化，最后不见……

“罢了……罢……”

“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