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边刚把勺子伸进锅里,就被张道年打断,“你要是想让你爸死得快一点,就给他多喝点。”
裴佳气得咬牙切齿,无风山动。
老中医裴礼黑着脸批评,“虚不受补,你这丫头,老是不学无术,等回去,就给我辞了护士工作,回家学习去。”
裴佳眯着眼,兴奋道,“真不用做护士了?那我也不回家学,要学就跟着张神医学习,老裴家那点儿水平,能靠几根银针医治脑溢血?”
裴礼心想刚刚还不如不救我,这下连脑梗都要给气出来了。
张道年赶紧提醒:“我不收徒。”
小雨点埋头啃鸡腿,两只耳朵竖起来,双眼眯成小月牙。
很快,酒饱饭足。
王长年从屋里跑过来,提醒说时间到了,可以拔银针了。
张道年这才牵着小雨点进屋,身后跟着裴礼俩父女。
新房内,新床上。
新娘脸上虽然沾着污泥,但也无法遮掩其美貌容颜。
如同熟睡般躺在床上,那根六寸银针依旧直挺挺的扎在肚子上。
微微隆起的肚子轻而缓,且有节奏的上下起伏。
懂行的裴礼不用诊脉也能确定,这会儿的新娘子气息平稳,全然不像是濒临流产的样子。
心里再次对张道年的银针之术啧啧称奇。
说句起死回生,怕也丝毫不为过。
张道年则毫不避嫌,伸出右手,掌心朝下,对准新娘子肚子上的银针。
“起!”
一声轻呵在唇齿间蹦出。
六寸银针毫无征兆的从新娘子肚子上飞射出来。
毫不脱离带水。
王长年还好,毕竟之前见过青蛇火蛇,这会儿还没有之前那么夸张和好看呢。
裴礼眼睛瞪得老大。
虚......虚空摄针?
好不容易,空荡荡的脑子里才想出这么个词儿。
张道年并没停歇。
收好银针后,伸手以快如闪电的速度,在新娘子身上快速掠过,如幻影泡沫,一闪而逝。
“这......完全看不清啊!”
裴礼瞠目结舌,就算是想偷师也不行,他只是朦胧感觉,刚刚张道年的手指落在一些关键的穴位上。
而后,张道年就已经满头大汗。
旁边的小雨点心疼的拿出小手绢,嘴里还不停念叨,“亏了,亏了。”
“张神医,你没事儿吧?”
裴佳就要往张道年那边跑去,被裴礼一把拉住。
“胡乱跑什么,病人现在需要照顾,你给家属说一说照顾病人的细节,免得他们胡乱折腾,影响病人恢复。”
说完,裴礼面色慎重的帮新娘子探脉检查。
“气血平稳。”
“脉象平稳。”
“胎动稳定。”
“好了,病人暂时没事儿了。”
“可能是这些天操劳过度,这会儿还在熟睡。”
最后,裴礼十分肯定的诊断出新娘子的病况,这和用了全麻差不多,当真是好睡觉。
病人无恙。
裴礼才回身,规规矩矩站在张道年身边,跟个姑娘似的扭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