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程晞妤睁开眼的霎那，一股大力像飓风猛然朝她袭来，背脊一疼，她忍不住痛呼。

休息室隔音效果极好，所以即便俩人闹出了大动静，也没惊动绒绒。

萧寒川拽住程晞妤手腕，将她一把按到墙上，长腿压制住了程晞妤的挣扎，欺身而近，冷漠的眼神宛若冰刃刺进程晞妤眸子：“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，你一只脚踩进鬼门关那天，我在彤彤的墓前！我对她许诺，我会亲手夺走你的孩子，我要让你也尝一尝失去至亲至爱的痛苦！满意了吗？”

萧寒川将程晞妤禁锢在怀里，捏着程晞妤腕关节的力度极大，似乎他的恨意统统集中在了那处，险些把她的骨头捏碎，程晞妤下唇咬得渗出了血却依旧不肯服输求饶。

逼视着那双缓慢漾开水纹的清眸，萧寒川心底恨意越发浓重强烈：“事到如今你还装什么无辜？当年你就是用这张楚楚可怜的面孔设计我掉进了你精心设计的圈套！绒绒生下来那一天起，她妈就死了！你安分识趣些，我还能勉为其难把你留在萧家，否则你就陪你妈滚出去！”

冷酷的字句悉数戳中了程晞妤的弱点，手腕的剧痛仿佛顺着血脉逆流窜至心脏，她煞白着脸，嘶声质问：“萧寒川，你能不能讲点良心！”

“你也配跟我提良心？”萧寒川低头，冷冽地凝视她：“赵敏如怎么嫁进萧家的？你是怎么怀上孩子的？彤彤又是被谁害死的？你心里没点数吗？程、晞、妤！”

萧寒川声若寒冰：“谁给你的资格打我？你不知道我对你有多恶心吗？！”

程晞妤心里顿时掀起惊涛巨浪，她深深凝视着覆盖在自己上方那张冷峻无比的脸，含泪的眼眸飞速闪过诸多纷繁情绪最终沉积成悲凉直至彻底平静，就像麦田被收割过后的荒芜。

萧寒川感应着她气息从波涛汹涌到一潭死水的平敛，暗暗心惊，箍住她的手下意识松了，程晞妤趁着萧寒川失神猛地搡开他，萧寒川没防备之下，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。

“我喜欢你这件事，不是专门让你用来糟践我的。”程晞妤脱力般靠着墙，瞳孔却跃出火焰：“我早就后悔了，后悔没能守住自己的心，后悔那晚不该一时好奇走进那间房，更后悔认识你！”

萧寒川心神剧震，他抬眸看过去，程晞妤清凌凌的目光竟让他陡生史无前例的慌乱。

俩人相隔不过一两米，萧寒川莫名就觉得眼前的程晞妤似乎与他拉开了无法企及的距离。

萧寒川对自己这一刻的忧惧深感茫然，他和程晞妤住在同一屋檐下十六年，他见过她笑颜如花，见过她泪流满面，也见过她绝望崩溃，唯独没见过她哪一面如此时这样心如灰烬。

身后脚步声响，萧寒川回头。

绒绒抽抽噎噎，脸上挂着泪珠：“爸爸我、我把你笔筒打碎了，对不起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