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曼抿了抿唇，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，才似乎下定决心般，放开他的衣角。

越过他下楼，来到客厅里的沙发，弯下腰，拉开茶几下方的抽屉。

顾承明跟着她过来，一看，抽屉里安静的躺着一封离婚协议。

放好久了，顾承明都没发现。

他连这个抽屉都没打开过。

他忽然看向沈曼，眼神中充满了错愕与疑惑。

沈曼认真地看着他，要说的话都在眼睛里。

离婚吧。

顾承明忽然笑了，是被气笑的，“你在跟我闹脾气？”

沈曼摆了摆手，打着手语：没有闹脾气，很早就要给你的。

是很早就要给的，可每次她都没有勇气拿出来，这次是为什么？是因为要失去自己的朋友，还是因为高烧把脑子烧糊涂了，她也不清楚。

只是当她拿出来的时候，她有了种如释重负的感觉。

像扎在心里的刺，终于拔出来了。

“因为那个司凝，你要跟我离婚？”他再次确认。

沈曼：不是因为她，是我要和你离婚。

她眼中带着坚决，用眼神告诉顾承明，她是认真的。

顾承明盯着她看了许久，突然在沙发上坐下来了，“离婚可以，你净身出户，这些年花在你身上的钱都还回来，我就同意离婚。”

沈曼又转头跑回了楼上。

顾承明看着她的背影，脸上的阴郁散了不少。

过了会儿，沈曼又从楼上下来，递给了顾承明一张卡。

盯着那张卡，顾承明刚缓和的表情又龟裂几分，他抬眸看向沈曼，深邃的眸子里跳动着怒焰。

他声音还算平静，“什么意思？”

沈曼把那张卡放在桌上，比划道：你给的钱都在这里了。

“你是不是听错了？我说的是，从小到大，所有花在你身上的钱，不是我给你的钱。”他嗓音很低，像是压抑着怒气。

沈曼：我可以慢慢还。

顾承明笑了，“你一个哑巴，你出了这个门，你自己都活不下去，你告诉我你拿什么还？”

沈曼执意将那份离婚协议取出来，放在他面前，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执拗。

沈曼：我们离了婚，你就可以娶夏颜了，你们就可以……

她的手顿了顿，像是冻僵了一般，僵硬地比划出最后半句——永远在一起了。

“够了！”他忽然抓起离婚协议甩在她身上，纸张散开，落得满地都是，她的手也顿在了半空中。

顾承明站起来，居高临下的睨着她，她白皙的脸上被纸张划出了几道红痕，散落的头发衬的那几条红痕越发鲜明。

他收回视线，语气也收敛了几分，“等你把钱还上了，再提离婚的事。”

他扔下这句话，转身离开了别墅。

回到车上，他摸出一根烟点燃，深吸了一口气，心头的那股怒气才稍加平复。

小哑巴长脾气了，居然敢和他提离婚。

他都还没提，她居然敢先提？

顾承明从来没对沈曼生这么大的气，或许他自己都不明白，因为什么而生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