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嘴唇被咬的泛白,脊骨却依旧绷直,固执的不肯低头,那孤傲脊梁让人心脏莫名的一疼。
“姜离。”他喉咙莫名有些发哑,皱了皱眉,有些败了阵的烦躁,还是压着情绪淡漠的开口,“你先安心养病,离婚的事情以后再说。”
说完,转身离开。
在出门的时候,身后的声音忽然响起,像是喃喃自语,“那如果我现在净身出户的话,我爸爸那边,你是不是就可以高抬贵手了?”
姜氏是她爸爸毕生的心血,如同一手养大的亲生孩子,她怎么忍心看着就这么垮台。
她放在膝盖上的手一点点的收紧了。
可站在门口的人却没回头,冷漠的撕破了她最后的希望,“姜离,那是两码事,这是你们姜家罪有应得的。”
门哐当关上,与之同来的,是一盆冷水灌了她个透心凉。
她怔怔的看向门口,眸子茫茫像是失去了神采,自嘲的扯了扯嘴角,她早该猜到的,可偏偏非要听到才会死心。
从什么时候她发现纪攸不喜欢她的呢?
大概是她年少无畏的时候,拦住纪攸,把攒钱买来的戒指塞到他手里,骄傲又臭屁的说:“纪攸,我允许你追我。”
那时候她小鹿乱撞,扑通扑通的根本就没注意到眼前的少年眉心生出了点厌恶,转身就面无表情的丢进了垃圾桶。
又或者是,她如愿以偿拿到纪攸送给她的戒指的时候,却发现他正弯腰擦拭乔晓晓的眼泪,温柔的给她套上戒指,自己手上的那枚顿时变得索然无味。
原本泛酸的鼻子开始发疼,那不想回忆的事情偏偏都涌进来,冲撞的心底更加酸涩难忍,她伸手捂住脸,眼泪还是不争气的啪嗒掉下来。
太疼了,疼的心脏都绞的窒息难受,那种疼像是深植蔓延到骨头缝里,远比胃痉挛疼的厉害。
她强忍着疼痛弯腰去翻药,药瓶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。
门恰好咯吱推开。
白殷大步进来,攥住她的手腕,看清楚她手里捏紧的药瓶,那是镇痛片。
“杳杳,这药对孩子不好。”白殷皱了皱眉。
“我知道。”姜离攥了攥药瓶,苍白的唇勉强的下弯,低声道:“我只是攥一攥,我不吃。”
大概是太疼了,她脸颊瘦的只有巴掌那么大,头发湿漉漉的黏在两侧,那双漂亮又大的眸眼却弯曲的看着他。
白殷心脏被狠狠地扎疼了一下。
他比谁都清楚,姜离向来被宠溺的娇气,只吃甜不吃苦,可如今却……
“杳杳,你这样做值得吗?以后癌细胞扩散,这种疼只会加剧。”白殷咬牙,低声质问,“为了这样的男人值得吗?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孩子。”
压抑的声音都带着恼怒的气息。
白殷不懂她的执念,可她却记得清楚,有一次大雨滂沱,纪攸浑身湿透了从外边回来,罕见的从背后抱住她,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处,沙哑的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