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东西搬完了,周娆却犯了难。
她不敢从楼里下去,毕竟谁也不敢确认走廊里的丧尸跑没跑干净。
贺连也不想进楼接她,他让周娆自己从绳上爬下去。
周娆哭着说她不敢。
这么一来二去的,仿佛给足了贺连借口。
他当场就给周娆甩了脸子,说了句「爱下不下」,带着她的那份物资,和他的兄弟们上车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留下周娆整个人傻在了原地。
她无措地看着我们。
我们并没有如她所愿地哄她,也没有劝她,而是对她表现出冷眼旁观的姿态。
周娆慌了。
其实她本身也不是什么坏人,大家都是缺少社会经验的学生而已。
她一时慌了神,似是认识到自己没有了那份物资,我们也不会再留她。
难得的是,我们曾经多少口水劝说都没用的事,末日的一场「无疾而终」的恋爱却点醒了她。
她憋住了眼泪,红了眼眶,在我们无情的注视下恍然地扣了扣自己的手。
然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,指了指墙。
「我……我去隔壁吧,那边好像没人,你们可以给我一些水和吃的吗,一点就行!」
看着她这副小媳妇的模样,我终究还是软了心。
我叹了口气,上前拍了拍她的背。
她茫然地看了我一会儿,然后像在外受了委屈突然见亲人的孩子一般,明明可以忍住的眼泪瞬间决了堤,埋在我的肩头啜泣。
「对不起,笙笙,对不起,那是你们辛辛苦苦攒的物资。」
我好笑地将她从怀里拽了出来:「行了,别哭了,多大的事。」
一旁的田甜和王雨薇也过来温柔地帮她抹干眼泪:「好了,知道他贺连不是个东西就行了。」
「那……那物资怎么办?」周娆抽泣地问道。
她这句很正常的问话却让我们三个瞬间笑成了一团。
当然,是憋着的。
没敢太放肆,怕引来丧尸。
我摸了摸周娆的脑袋,含笑道:「我早就防着他了,那箱子里装的是垃圾,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用胶带封上?」
周娆懵了懵,然后反应过来地噗嗤一笑。
那笑容与当初刚搬进寝室时一样明媚。
我还记得那天她笑着对我们说:「你们好,我叫周娆,以后我们就是一个寝室的姐妹啦。」
末日的夜幕里,重新回来的她紧紧地和我们三个拥在了一起。
贺连那件事,就像是一个按钮,关掉了末日后的一切麻烦。
我们没再锁着周娆,但她好笑地主动请缨让我们把她锁起来。
美曰其名:怕自己的圣母病发作。
我们也没推辞,真给她重新锁了起来,然后看她一脸懵逼的表情乐不可支。
我们的小日子过得也算是风生水起,井井有条。
闲余时还能打打扑克,和许曦他们寝聊聊天。
我们学校的在校生大概有五万人。
光是我们北区的宿舍楼就有二十多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