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必夸我。”聂姒鸾自嘲，“本质上我其实也是一个蠢人，不然当初就不会答应嫁入萧家。”

殷厌微微抬眸，凝视着她清丽精致的侧颜，眼底划过一抹晦暗不明的色泽，须臾，缓缓垂下眸子，压下心头躁动。

两人说话的当口，外面又有人来传旨。

“公主殿下！”一名青衣护卫站在外面青石板院内，恭敬禀报，“宫里又来人传了旨意，皇上请公主殿下立刻进宫。”

聂姒鸾没有回应。

外面青衣护卫安静地等着。

“本公主确实应该进宫一趟。”聂姒鸾冷漠道，“我倒要看看，父皇对于黎雪栽赃嫁祸于我一事，打算如何处置？对萧家母子以下犯上的态度，又该作何处置？”

殷厌道：“殿下可想让萧云衡受罚？”

聂姒鸾看他一眼：“若能当庭将他杖毙，自然是最好的。”

殷厌闻殷，眉目柔软了些。

所以她对萧云衡果真已没有一点留恋？

这样就好。

动手起来可以毫无顾忌。

“只是以太子对他的维护，以及萧将军府的权势和声望来看，这个愿望目前显然不可能达到。”聂姒鸾站起身，举步就要往外走去，“不过我不着急，萧家死期将至，最多还能存活三五个月，这点耐心我还是有的。”

殷厌嗯了一声，抬手阻止了她的动作：“殿下现在需要休息，外面的一切卑职来应付。”

聂姒鸾蹙眉。

“卑职会处理好一切。”殷厌看着她，眼底色泽温软，“皇上此时定是震怒，太子迫不及待想要告状，萧云衡应该已经进了宫，稍后萧将军收到消息也一定会匆忙赶回来，他们都是一伙的，殿下没必要跟他们逞口舌之争。”

聂姒鸾定定地看着他，想到前世他抱着她尸首入殓时绝望悲痛的表情，想到乱箭齐飞之下他浑身是血的画面，心头一痛，不由自主地点头：“嗯。”

“冷霜，冷月。”殷厌开口。

两个女子从外面走进来，单膝跪地，俯首听令。

“我不在的时候，保护好殿下安危。”殷厌声音冷硬，“若公主有任何损伤，你二人自裁谢罪。”

“是！”

“没那么严重。”聂姒鸾声音淡淡，转身回到榻上坐着，“倒是你自己要小心一点，暂时不必跟皇上正面抗衡。”

“卑职知道，殿下放心。”殷厌应下，“除了冷月和冷霜留在殿下身边之外，公主府内外也已经布置了足够多的人手，足以保护殿下安全。”

聂姒鸾沉默片刻，表情有些微妙：“殷厌，不用把我当成弱不禁风的女子看待，以前任由萧家拿捏，是因为我愿意忍，以后本公主不愿意忍了，谁也伤害不了我。”

殷厌细不可查地扬唇：“是。”

聂姒鸾见他如此，心头不由生出了一些异样感觉。

她总觉得殷厌好像跟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了，外人面前，暗影阁统领总是冷漠寡殷到一整天都不说几句话，人人皆知他手段狠辣，是帝京第一煞神，周身气息时常冷得让人打寒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