街道空无一人，只有昏暗的路灯打在路面，一阵晚风吹来，夹带着丝丝凉意。

吴启颜搓了搓胳膊，她就穿了件短袖T恤和牛仔短裤，也不知是夜风的凉意还是恐惧暂未消散，她不敢再回去住了，准备在附近找个酒店凑合一晚，明早再继续调查。

“吴小姐，你这次回来是要调查你母亲的事情吧？”张郗为合上文件夹，关切道。

张郗为年纪不大，听说他之前都是辅警，今年才考上的编制，年轻的脸上全是对工作的热情。

“是的，今天多亏您了，您今天休息吧？这么晚了还要麻烦您。”

张郗为今天来的时候一身便服，眼下乌黑，头发也乱糟糟的，显然是才上了通宵在休息。

“不碍事，这本来就是我的职责所在。”张郗为挠了挠头发，有些不好意思，“吴小姐是刚回国吧？我建议你今天还是不要回你母亲那里住了，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说明确实有人躲在门外，但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。”

吴启颜在国外待的时间长，习惯了国外警方冷漠又程序化的工作态度，这一回国就碰到张郗为这样热心的民警，心里升起几分暖意。

“多谢啦，我也打算先在附近找个酒店暂住。”吴启颜笑起来，身上那股淡淡的哀愁被瞬间冲散，整个人明艳不可方物。

张郗为红着脸挪开视线，“那、那就好，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，我就住在附近。”

说完，逃也似的溜回了警局。

吴启颜奇怪，小张警官今天不是不上班吗？事情都办完了，怎么还回警局？

她摇摇头，没再思考这个事情，开始在随身携带的托特包里翻找手机，准备订酒店。

“托特包就是这点不好，也没个夹层......”吴启颜嘟囔着，指尖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。

钢笔？

怎么顺手把那支英雄牌钢笔放包里了？这是母亲珍藏的东西，可不能弄丢了。

吴启颜将钢笔从包里拿出来，又抽出一张餐巾纸，准备将钢笔包起来——

“啪嗒。”

什么东西顺势掉了出来。

吴启颜俯身捡起，这是......贺卡吗？

纸被整整齐齐地裁剪过，然后黏在一起的，看样子是属于什么东西的包装盒。吴启颜翻来覆去查看，发现角落的粘合处张开了，纸张内侧用繁体字印着“大前门”的字样。

吴启颜不记得自己有这个东西，但又觉得这个贺卡格外熟悉。

她将贺卡展开，上面的字迹很稚嫩，模模糊糊的还能看到底下铅笔的痕迹，大约是先用铅笔写好，再用钢笔重新誊写的：

谢谢你！我生命中的天使，希望我们还能见面！

1993年.7月

“这是什么？”吴启颜喃喃自语的同时，钟楼零点的钟声也在此刻敲响了，她只觉得眼前有一道白光猛地亮起，刺得她不得不闭上双眼，下一秒，她的身体猛地下坠，瞬间失去了意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