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本来也是田野一时兴致，跟他的兄弟们打赌。要是他能跟第一中学最漂亮的女生说上话，他们就得给他付今晚的饭钱，外加帮他洗一个星期袜子。

其实不多，他一个星期也就换两次而已。

“野哥，虽然说我们有赌约在先，但你今天可算是赚大了啊。人家校花都说考虑当你女朋友了，难道你不该请我们吃饭吗？”小黑起哄打趣他道。

“没问题，我请！”田野大方咧开嘴，笑出一口整齐的白牙，“老子今天心情好，请你们吃杨记烧烤！”

“野哥，我要吃麻小。等你真把仙女追到手，还要再请我吃一顿好的！”

“没问题！”田野拍拍宝强那颗西瓜般的胖脑袋，“你们看着办，反正我这个月工资就剩两百。”

“那还要不要叫上胜兰？”小黑拿肘子捅了一下田野坏笑道。

“把她叫上一起，你们先去点菜吧，我晚点过来。”

田野说话间，长腿一跨骑上自己的机车。

“野哥，你还要去哪儿？”宝强问他。

“送送我媳妇！”田野朝他吹个口哨就走。

机车的发动声响彻一中学校门口的主干道，风一般少年戴着黑红相间的头盔，挑衅地开着摩托在学生人群里穿梭。

偶尔逮到两个长得不错的女生，他还会故意耍帅炫个技，惊得周围人四面散开。

小黑看他开车去追来接张慕的宝马，不禁撇嘴：“我觉得野哥有点飘了！”

宝强：“我也觉得！”

*****

回家路上，张慕安安静***在宝马车的副驾驶，开车的人是她母亲。

她侧过头望着车窗外，视线顺着道路两旁后退的行道树飘移。

十年后上海这条路两边种植的行道树会换成银杏，现在还是悬铃木。

这种树喜光，耐寒，树形雄伟、枝叶茂密，春夏季节是路旁一道靓丽的风景。

可到了秋冬季节，悬铃木的树皮就会呈小块脱落，看上去斑斑点点，不再那么赏心悦目。

有时候想想，觉得树跟人挺像的。

因为优点被接受，又因为缺点而被抛弃，往往都由不得自己。

“最近课业怎么样？很累吗？”张美娴开口问她。

张慕被打断了伤感，回过神，用压抑又平常的口吻回答她母亲：“还好。”

“有没有学不懂或者吃力的地方？”

“没有。”

“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提。”

“嗯。”

母女俩之间的谈话，十年如一日的客套简单。

张慕今早醒来发现自己回到十年前，还跟家人住在一起的时候，一切都让她既陌生又熟悉。

然而没给她适应的时间，就被保姆王阿姨塞了一顿早餐，然后跟书包一起被送到学校。

高三生活在乏味的同时又很忙碌，周围同学都像是被上了发条僵硬转动的机械，所以还没人有空发现她的异常。

张慕也被动跟着各科老师讲的知识点转了一整天，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