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夜霆费了好大的力气，才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：“小棠。”

话一出口，他才猛地发现，自己很久没有这样叫过白棠了。

他更不敢相信白棠会这样死掉……

顾夜霆僵着身子走到床边，扶着白棠的肩膀将她扶起来。

白棠毫无知觉的将头歪垂了下来，浑身上下被血染得鲜红，没有一丝温度。

被踹门那一声巨响惊到赶来的佣人看着房间里的一幕，下意识尖叫了一声。

顾夜霆回过神来，立即朝着门口的佣人大喊：“快叫救护车！快点！”

佣人一脸仓皇的连忙点头，脚步慌乱的跑出去打电话。

白棠浑身没有一点人气儿，脸上更是苍白的近乎透明。

顾夜霆机械的抱着她，不敢靠近她的鼻息。

救护车匆匆赶来，医护人员跟着佣人一起冲进房间。

纵然见惯了生死，但大家还是被眼前的场景震撼到了。

二十分钟后，白棠被推进了抢救室。

顾夜霆坐在走廊的长椅上，一动不动的盯着抢救室上的红灯。

顾母闻讯赶来时，就看见顾夜霆像块‘石头’一样坐在那里。

身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和他脸上的神情，让顾母几乎快要认不出他来，本想指责白棠的话也就那样梗在喉咙里。

半个小时后，急诊上的灯息了。

没有变成绿色。

顾夜霆骤然看向抢救室的门，心中倏地“咯噔”一下。

医生从抢救室走出，面色沉重。

顾夜霆立即起身快步走过去，声音沙哑：“怎么样？”

“请节哀，病人失血过多，而且没有任何求生意志，我们尽力了。”

顾夜霆如遭雷击，面上瞬间失了血色。

顾母也是一惊，下意识看向顾夜霆。

医生身后，护士将白棠从抢救室推出，她的身上已经盖上了白布。

顾夜霆突然间是那样的害怕，他站在旁边，可是却没有一丝勇气揭开那层布。

他只是想让白棠听话，不要想着离婚，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。

一个小时后。

白母白父赶到了医院。

白父窝囊了一世，这一次却直接冲上去揪住顾夜霆的衣领，大声质问。

“你娶棠棠的时候是怎么保证的！她为什么会想要***！”

顾夜霆颓着身子，无言以对。

白母扑在白棠身上，哭的嘶声裂肺：“我可怜的女儿……”

人总是在失去后才知道珍惜。

晚上。

顾夜霆回去的时候，佣人已经将卧室里全部清理干净，恢复成了原先的样子。

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，神色有些恍惚。

冰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，没有一丝温度。

第二天。

一夜未睡的顾夜霆从房间走出的时候，下巴上已经出现了些青色的胡茬。

佣人看着顾夜霆这个样子，心里也是有些害怕。

但想到楼下等着的人，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前：“顾总，程氏的程总来了，在楼下等您。”

顾夜霆脚步一顿：“程君颐？”

“是的。”

顾夜霆皱眉，抬不下楼。

顾夜霆看着沙发上坐着的程君颐，冷声开口：“程总今天来，有什么指教？”

程君颐眸色凛寒，压着怒意：“顾夜霆，你根本不值得白棠那么爱你。”

顾夜霆面色一沉：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
“我以为你至少会发现，却没想顾总在做丈夫这方面，是如此的失职。”

说到后面，程君颐的情绪变得不稳，没了一贯的温和。

“你知不知道，她有很严重的抑郁症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