鹿回垮了脸。她用贬低这个人物创作的出发点，都没能打消郭佳佳的执念，她咳真难做人。

郭佳佳还非常冠冕堂皇：“你虽然是配角，但是比龙套和道具好点，到时候我把你名字打到三番的位置，同学们一看，哇，鹿回女神三番！然后就都来一览你的风采！我们的话剧就火了！第一次表演火了，以后就有机会再演，跑市大学生话剧团巡演，再去省里比赛！然后就……”

“行了。”鹿回抬头制止她，“你别拿这种美好的愿景来给我施压。我演还不行吗？”

郭佳佳高兴得摇头晃脑，仿佛这话剧真的就已经拿到国家大学生话剧比赛金奖似的。

鹿回翻了个白眼嘟囔：“被我骗进来一览我风采，嗤。然后我出场两句台词就死人。”

郭佳佳：“不不不，你还有唱一句秦淮小调来着。”

“……”鹿回脸都僵硬了，“什么？”

*

首先，鹿回声音很好听，吴侬软语，声音娇软，听着就让人酥麻。

其次，鹿回很擅长发嗲，但这是她天性如此，并没有别的意图。

最后，鹿回——五音不全。

鹿回拍着桌子跟话剧社社长汪论理论：“我不会南京话！我不会！”

汪论擦了擦眼睛和额角的汗，尴尬地招呼她坐下：“别气别气。”

鹿回坐下翘着鼻子生闷气。

“这也不是你会不会南京话的问题啊。”汪论干笑。

鹿回翻着白眼，以白眼瞪他。

许胭在一旁一直听着他们讲话，插嘴：“是你五音不全的问题。”

鹿回冷哼一声。

汪论小声说道：“就你话多。”

许胭轻笑一声，埋头继续码字当背景板。

鹿回手指关节轻叩桌子：“总之，我不唱。偏要我唱，那我就不演。唱还是演，你自己选一个吧。”

她不想在剧院舞台上丢人。除非她死。

汪论是个好脾气的人，万事和事佬。但是他有一个非常强硬的副社长。

郭佳佳其人，不达目的不罢休，什么事情都敢出头。

于是她强硬地说：“你必须演！”

鹿回扬起脑袋不看她：“那我就不唱。”

“你也必须唱。”废话，缺少那句秦淮小调，整幕戏的基调都没了，就靠那句小调拔高来着呢。

鹿回将脸扭向另一边：“那我就不演。”

郭佳佳恼得瞪她，鹿回就仰着脑袋偏不看她耍无赖。

眼看两个女生即将展开一场战斗，在战场上差点被拖入战火中的汪论出手了。

和事佬汪论一出手，就知有没有：“这样好不好……我找人来教你唱那一句，保准教会，并且好听，然后你也演。就一句词……好吗？”

鹿回斜眼看他，然后眼珠子滴溜溜地，从汪论脸上滑到郭佳佳脸上，再从地面转一圈回到汪论脸上，半晌才问：“靠谱吗？”

汪论挠挠脸：“应该……很靠谱吧。”

“应该？吧？”

“很靠谱。”汪论改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