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僖嫔娘娘，奴才这是为您好啊，这下人不知分寸，皇上要是知道了…”

“你放肆！”僖嫔的手重重落在桌子上，震得茶盏摇晃，茶水溢出。

戴文妤垂下眼睛，眼观鼻鼻观心，两耳放空，温婉的人生起气比平常人可怕数倍，她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触霉头。

“好一个不知分寸，本宫看你才是不知分寸，以下犯上，这长春宫何时轮得到你做主，竟要替本宫管教下人。”

僖嫔手心发烫，起伏过大的情绪激的她眼眶发热，她此生最痛恨他人威胁她，昔年被皇上舍弃后，她的心已如古井般波澜不起，对恩宠也没了念想，春答应这般没规矩，心中藏奸的人，她本就不喜，偏生还要搬出皇上压她，如何让人不怒。

“娘娘息怒，奴才不是那个意思。”春答应心下慌乱，但又想起绿荷先前对她说过的话，她是这长春宫里几个月来唯一见过皇上的宫妃，僖嫔就算明面上装出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，可没有人是真的愿意待在冷宫一辈子的，僖嫔断不会舍了她而帮戴佳氏的。

想到此，春答应定了定神，急躁的心平静下来。

“春答应，本宫进宫也有十余年了，”僖嫔接过秀琴递过来的手帕，仔细地擦着护甲，平缓了情绪，柔声道，“你当真以为本宫不知道你那些小伎俩？”

“罚你一个月俸例，把大悲咒抄写十遍，何时抄完何时再出来。至于绿荷，也算是你御下不严，由本宫来替你教导教导如何？”

春答应刚想发作，一张嘴就对上了僖嫔似笑非笑的眼神，顿时哑了火，干巴巴地扯出来一句“任由娘娘处置。”

她话音刚落下，门外就走进来两个虎背熊腰的嬷嬷，上来就扣住绿荷的手，狠狠的给了绿荷几巴掌。

巴掌的清脆声格外清晰，戴文妤的眉梢上都染了笑意，欺负了她的人，下场就该如此。

粗使嬷嬷的手心满是厚茧，几掌下来，绿荷的嘴角溢出了点点血迹，几乎稳不住身形，倒在春答应脚边，又挣扎地站起来。

春答应脸色惨白的对着僖嫔行了礼，步履蹒跚地带着绿荷回去。

“奴才也就此告退了，多谢娘娘明辨是非！”

戴文妤努力淡定，然而兴奋过头，声音都不自觉拔高了几度。

僖嫔闻言有些好笑，喜怒皆在神情里展现，这戴佳氏还是个单纯的啊，她清了清嗓子出声。

“本宫只是就事论事，天色不晚了，回去吧。”

戴文妤应了声，心情好的跨过门槛时甚至小跳了一下，看着采月采云心惊肉跳，生怕她摔了再生场大病。

僖嫔面带笑意看着戴文妤的背影，待她走远了后，脸色一沉，“去查查那个绿荷是什么来历，春答应愚蠢却无谋，万不敢拿出皇上来压本宫，这件事只怕是有人授意。”

联想到绿荷对春答应的动作，僖嫔的护甲有一搭没一搭地瞧着桌面，长春宫这个众所周知的冷宫，应该是不会有人把棋子安插到这来的，除非…僖嫔灵光一闪，接着冷笑一声，居然连春答应都视为威胁，该说那个人是谨慎还是小心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