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意就碰上了这一幕。

“你误会了。”尽管他语气不好，沈暮夕还是本能解释，“悦悦只是……”

“你要下贱尽可以自己下贱，别拖孩子下水！”

话没完就被不客气地打断。

沈暮夕这一刻清醒过来。

他从来不信自己，做这么多解释有何用？

真是在厉家奴性惯了。

脸上随即浮起冷笑，“你知道悦悦为什么会见到每一个男人都想叫爸爸吗？”

“因为你从来不允许她叫爸爸，她渴望像别的孩子一样，有自己的爸爸，所以会把每一个对她表现出善意的男人当成父亲。”

“说的什么胡话，我从来没有不允许她叫爸爸！”连这种鬼话都编得出来，厉司城愈发看不起沈暮夕。

沈暮夕的笑已苍凉起来，“忘了吗？当年悦悦跑去叫你爸爸时，你都说了什么？”

悦悦因为出生时血液感染的缘故，各方面发育都比同龄孩子慢了些，快到两岁才开口说话。

当她清晰地叫出一声“爸爸”时，自己不知道有多么开心，抱着她就去找厉司城。

然而悦悦叫他时并没有得到他的表扬。

相反。

他朝悦悦露出极端厌恶的表情，给了她一个字：“滚！”

或许这份记忆太过深刻，从此以后悦悦看到厉司城便会变得战战兢兢，再没敢叫他。

事情早过去，现在想来，沈暮夕依旧忍不住替悦悦难受，心酸得不得了。

经沈暮夕这一提醒，厉司城才模模糊糊地想起似乎有这么个片断。

他当时厌恶的只有沈暮夕，至于悦悦叫了什么并没有注意。

“她叫别人爸爸固然不好，但也请厉总能摆正自己的姿态，既然不允许她叫你，就不要阻止她叫别人！”

收敛住悲伤，她正色道。

说完该说的，半秒钟都不想耽误，沿着秦喻他们离去的方向追去。

背后，厉司城掌心握满了血却再也感觉不到疼痛。

心口处不知何时塞满了石头一般。

硬硬的。

硌得喘不过气来。

秦喻陪着悦悦在灯光区玩了一阵便被高宇崧抓回去搞“家训”去了。

别看秦喻搞起直播来大姐大范儿十足，一句“喻姐说的，买！”气势恢宏，引得多少迷弟迷们竟相购买。一到高宇崧面前便秒怂，顺从得像只小猫咪。

终于不用再被秦喻弄去各种作，沈暮夕揉揉眉头，总算松了一口气。

对这些所谓的企业家晚宴沈暮夕并不感兴趣，两人走了她便也没有留下来的想法，弯身抱起悦悦往外去。

悦悦在来之前就跟秦喻疯了一天，这会儿揉着眼睛，已经有了睡意，还没走几步便倚着她的肩头呼呼睡了起来。

沈暮夕亲昵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，加快步伐走向停车场。

还没走到呢，就见厉司城站在路边。

显然也要离开。

她当成没看见，扭脸偏向别处。

厉司城却拦了过来，“我送你们回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