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三公子浑身冷汗连连,又僵硬的转过头,视线便落在了自己手臂衣衫上的褶皱上,待他仔细去看,便瞧见那上头躺着一缕头发——墨长渊的那支箭矢竟然射断了他的鬓发。
他神情微僵,直至人过来拍他肩膀:“三公子怎的一句话都不说?”
“比赛都结束了,莫不是三公子一支箭都未曾进……你这箭袋怎的还剩了这样多的箭?”
李三公子渐渐地回过神,看了一眼四周看笑话的人,暴怒驾马便朝着墨长渊追了过去:“墨长渊!!”
他突起动作,将四周的人也都吓了一跳,纷纷赶来阻拦。
“不过是一场玩闹罢了,输了便输了,你往日次次都是魁首,输一回又何妨。”
“今日有些风,怕是影响了射箭的准头才是,莫要气莫要气。”
“三公子,那可是世子,况且大家又是同窗,可莫要逾越了才是!”
墨长渊正漫不经心的搭着弓箭,闻见李三公子的声音倒也不急不怕,只是懒洋洋的抬起头,笑着看向怒气冲冲的李三公子:“怎么?这结果还未曾出来,李兄急着过来同我贺喜了?”
李三公子本就是一怒之下冲了过来,如今又被众人阻拦,自然理智了些。
他强忍着怒气看了一眼四周围上来的人,只是盯着墨长渊道:“你方才为何将箭对准我!”
“我何时将箭对准你了?”墨长渊惊讶的看了他一眼,“你难道被我伤着了?”
“…………”李三公子咬下一肚子的火气,指了指自己的鬓角,道,“方才你那最后一箭可不是瞄准了我?你瞧,我这头发,若非我反应的快,只怕我这颗脑袋都要被世子你射穿了吧。”
众人凑上去瞧,果然见他鬓角有些许被削断的碎发。
李三公子怒喝道:“铁证如山,难道你还要狡辩不成?!”
“我射的不是你,是你背后的靶子,”墨长渊温声道,“我箭术虽然不及我阿爹好,可到底还是有些本事的,射靶子我最是拿手,射人可不是我的强项,想来那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,你且宽心。”
“我来时,你险些射中了我,现下我又险些射中了你,你我倒是扯平了。”
墨长渊愉悦而不在意:“你我都是同窗,这些小事情说开了就是,又何必在意。”
“你果然是在记恨,”李三公子咬牙切齿道,“那不过是我失手,到底没有伤着你——”
墨长渊漫不经心的将弓箭搭在了马背上,“吧嗒”一声:“是啊,你不过是失手,可我不到底没有失手么,左右不过射个靶子罢了,李兄你不是也没有伤到分毫么。”
李三公子闻见墨长渊的话语,气的脸色铁青,几乎要从双眼中喷出火来。
偏生墨长渊又笑语盈盈的,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。
众人闻见两个人之间的对话,只觉得隐隐嗅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气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