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当年和妙丫头的父亲关系很好,对两姐弟也会照看一番,只可惜这些年两姐弟由着沈富明家养着,他们关系自然亲近不起来,偶尔看到妙丫头被赵三婶打骂,他就是想管也是有心无力,他虽然是里正却也只比一般人家日子好过一些,可多养不起两个人,为此,他一直对沈妙妙姐弟感觉到愧疚。
今日有了机会,自然要偏袒沈妙妙几分。
“富明家的,你还有什么好说的?”里正的语气很是威严。
“我……”没想到以往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沈妙妙今天这么伶牙俐齿,赵三婶嗫喏了一下。
“婶,大伯问你怎么还不回去做饭,他饿了!”
一道小小的身影闯入屋子,让本就不大的茅草屋显得更加逼仄。
赵三婶看到他,脑子一转,一拍大腿道:“肯定是这野妮子指使她弟拖着我家春娟,她去偷钱!上梁不正下梁歪,有这么个姐姐,弟弟能好到哪儿去?”
说完,不待众人反应,一把拽着沈锦月的衣领将人薅了起来,满是威胁地问:“小崽子,告诉婶子,你姐前两天是不是让你支开春娟堂姐?”
已经八岁的孩子,瘦得跟猴子似的,小小的一个,赵三婶又常年干农活,把他提起来倒不费劲。
沈锦月看着她饱含警告的眼神,咽了咽唾沫,连连点头:“是是是!我姐让我把春娟姐带去割猪草,她偷了钱,我们就可以过好日子,她还能给我买糖块吃!”
说的有模有样,不像是现编的。
沈妙妙稍加回忆一下,就扒出这段记忆。
在受了六年欺压之后,眼看着婶子为了不给她交单身税要随意给她找个人家,“沈妙妙”忍无可忍,思来想去只想到一条路:偷钱跑路。
只不过她只把计划说给沈锦月,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,就被赵三婶押着和一个残疾拜了堂,偷钱自然也不了了之。
“听到没有?”赵三婶一脸嫌弃地扔开沈锦月,扬起下巴,“就是这小贱货偷了我钱!赶紧赔给我!”
小孩子哪会唬人,里正看到蜷缩在一团瑟瑟发抖的沈锦月,皱了皱眉,正想说点场面话暂且先把这件事遮掩过去,就听沈妙妙虚弱的声音响起。
“敢问婶子,你口口声声说我偷了你的钱,那你是在什么时候丢的钱,又是在哪里丢的?”
“说了是两天前的上午,当时我和当家的在外面下地,让你个死妮子回去做饭,半天也没做好,回来就见你抓着春娟打,哎呀造孽哦,我家拿吃的喝的养着你,你就因为春娟抓着你偷钱,对她下狠手。”
赵三婶既然上门,提前就想好了措辞,只是想起沈春娟白嫩脸蛋上的巴掌印,心头就痛的一抽一抽的。
她女儿可是当做镇上女子养的,连衣服都没舍得让她洗过,为的就是以后能让她当官太太,带着一家子过上好生活,现在那张她最为重视的脸差点被毁了,赵三婶哪能忍下这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