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如沈长安所说，下午时军营中所有将士皆已整装待发。

当冬月与元以歌同坐在马车中时，仍是一脸的不敢置信，再次问道：“姑娘，王爷真同意让我跟着你？”

元以歌无奈地点点头：“是的是的，从我告诉你，你就开始问，到现在坐上车了，还是不信？”

说完后，掩下唇角的苦涩，宠溺地看着眼前这个才不过刚及笄的少女。

当时她并未向沈长安言明冬月想跟在她身边，只是说冬月暂时不想走，想随着他们一起到漠北国。

却没想到沈长安一口就答应下来。

前有他好心的同意她们二人离开，后又同意带着冬月，她一时之间只觉得看不懂他。

但眼下他们启程回都在即，她一心伺机逃走，再心有疑惑也分不出心思细想。

冬月不好意思地笑起来，撩开车帘向外看去，喃喃道：“这还是我第一次出门这么远，阿爹阿娘阿姐一定想不到我敢自己出门了。”

元以歌心里也百般滋味，这条去往漠北国的路，她终究还是踏上了。

只是，如今得筹谋下带着冬月一起逃走才是。

“冬月，我还不曾问过你，你是想跟着王爷到漠北国，还是想跟着我？”

冬月懵懂地回头，眨着眼睛问道：“姑娘不是要跟着王爷去到漠北国吗？”

她并不明白这两个问题有什么不同。

元以歌轻轻掐着自己的手指，眼睛失神地凝视着马车门帘，就好像透过这道门帘，看到了茫茫大漠，也看到了她不曾见过的世界。

“你大概不知道，我和你们一样，也是被王爷抓回来的，我对他而言，可有可无，终究有一天要走的。”

冬月捂口惊讶道：“姑娘竟和我们一样？！”又摇摇头苦笑道，“可……可怎么会一样呢，王爷对姑娘，分明和对我们不同，我们如同那蝼蚁一般，姑娘怎么会是。”

元以歌想到与沈长安不足为外人道的荒唐，垂眸道：“我对他而言现在还有些用处，待到无用时……”

她不可能把性命交到沈长安的手里，任由他的心情为所欲为。

元以歌握住冬月的手，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：“若你想，与我一起，我们不能真的走进囚笼里任由他们予取予求。今日活下来是侥幸，可谁知什么时候便被人取了性命？”

冬月一时怔住，半晌才开口问道：“姑娘怕了？”

元以歌松开了冬月的手，皱眉反问道：“你不想走？”

“只要姑娘想，冬月定会跟在姑娘左右。”

冬月脸上绽放出单纯的笑容，一副听话懂事的模样，又委屈说道：“不论姑娘去到哪里，冬月定生死相随。这世上再也没有冬月的亲人了，姑娘便是冬月的亲人。姐姐一直说感谢姑娘昨夜救下了我们，虽然姐姐今日还是……但是姐姐说过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报答姑娘。冬月也不知道怎么报答，只能把这条命给姑娘。”

秋果的脸在元以歌面前不断闪过，她闭上眼，眼泪自眼角滑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