捋清了这些信息不过在一刹间，顾清皖忍着头疼坐起身来。

“陛下，醒了。”男子一袭红衣，身姿雍懒地靠在床尾，语气中带着丝勾人心魄的味道。

他的五官很精致，双眉入鬓，一双桃花眼水波冽艳，鼻梁高挺，眼角有颗泪痣 ，小小的，不仔细看不出。

真是个被造物主厚爱的男人，顾清皖不着痕迹地打量完。

能在帝王寝宫来去自如的，想必只有西厂的那位督主陆辞了。

还未等顾清皖思虑完，就被额头上微凉的触感惊醒，陆辞的手很大 ，根根骨结分明。

“陛下在想什么呢”原本在床尾的男人已经倾身儿而上坐到了自己的面前。眼中酝酿着她看不懂的阴霞。

“在想督主什么时候藏拙了这么好的手艺。”顾清皖尽量学着原身的语气。在原身的记中，与这位权势涛天的督主的交集并不多，除了必要的上朝，金銮殿上的只言片语，后来西厂独大，陆辞连朝堂都很少去了。

“是吗，咱家入宫多年，这点伺候人的本事还是有的”，修长的手精准地在穴位上按着。陆辞很高，相对而坐，她只看到了男人胸前红色官服上绣的金色丝线，在说话间轻轻振动着。

两人坐的很近，顾清皖都能闻见陆辞身上的熏香，淡淡的，秋水海棠的味道。

“督主，朕好了。”顾清皖斟酌用词，带着点小心意翼，对一位有名无实女皇来说，羽翼未丰前得罪陆辞，绝对是自寻死路。

“辛苦厂臣了。”顾清皖顺势轻轻推开那双手，一面关察陆辞的反应，眼见那双桃花眼里不断加深的阴霞，木然僵住不敢再动了。

“陛下可是嫌臣伺候的不好？”陆辞拉过她僵住的手，把玩着。

“厂臣的手艺定自是极好的。” 顾清皖肯定着，一双大眼里清晰地倒映着一抹红色的身影。

“陛下喜欢便好。”陆辞似乎被她的夸奖取悦到了，嘴角的笑动人心弦。

传闻西厂陆辞阴晴不定，在民间有孩童止啼的效果。她总算见识到了。

如今的形势，对她真的很不友好。先不说如何在面对自然灾害时如何安抚平民心，给予救援，如何处理其他俩国的趁火打劫。

最关键的是因原身的不作为，权力都快被臣子们架空了。

再不加以控制，她离皇位不保的那天也不远了。

众所周知，西厂的势力涛天，那她要是不和眼前这个替她整理妆容的男人搞好关系，不是对不起她自己么。

抱个大腿，她还能不会？

“陛下，该上朝了。咱家服侍你更衣可好？”

陆辞刻意压低的话语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意思。也成功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。

早知宫装繁琐复杂，顾清皖本就没打算去丢那个脸。老老实实地任由陆辞摆布。

夜国女皇的朝服是由司礼监量身定制的，选用的是上好的流云锦，其间掺杂大量的金线勾勒，周身绣着一条巨龙越过广袖，龙头正在胸前，双目有神地直视前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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