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柏杨皱了皱眉，似乎是厌烦这种对我的嘘寒问暖的场景。

正是午饭时间，我一看到桌上还没摆好碗筷，立马去厨房将餐具都抱出来，一样样摆好。

将汤盛好放在每个人的位子上，便退到了厨房等着传唤。

吴妈诧异地看了我一眼，劝道：“华小姐，这些我来就好，您去沙发上坐坐吧。”

“华阳，你又抽什么疯！”而贺柏杨看见了我的动作，却狠狠地嘲笑我，“真就装那一套？我还真就不信你能在那儿改成这种品性。省省吧，我看着都累。”

我才恍然想起来，这不是在女校了。

女校有一门专门的课程，就是将怎么服侍人吃饭。

“女子自古不得上桌，需等长辈、丈夫、子女用餐完毕，将餐桌收拾整洁，才可在厨房略用一些剩品。”

刚开始我以为服侍人吃饭就是把菜盘子端近一些。

但实际上，还包括给老师布菜，每一筷子都必须多而不掉，掉一块，老师就会用自己的筷子狠狠地在我手臂上抽一次，这时候如果再掉，就再抽，直到掉无可掉，或者稳住了不再掉落。

手臂上大片大片的红肿、破皮，那都是正常的。

老师若是要吐骨头、鱼皮、果核等垃圾，需用手去接吐出来的食物残渣，第一次上这门课，我恶心得不行，拒绝伸手接垃圾时，助教老师露出愉快的笑容，举起藤条沾了辣椒水就毫不留情地一下一下抽我的手心。

很快掌心就破了皮，沾上辣椒水，钻心的疼痛。

我尖叫着：“别打了，别打了，我上课还不行吗！”

助教老师笑得很温柔，吐出的话却冰冷刺骨：“既然不好好接受改造，就跪着上课吧，连基本的尊师重道都不懂，华阳同学真是需要付出更大的努力呢……”

那天我被两个助教老师摁着跪在主讲老师身边，伸出红肿流血的手掌接主讲老师吐出的鱼骨、鸡皮……

主讲老师恶趣味地乱吐，我一时不察没有接住，助教便迫不及待地往我身上再抽一道。

那天那顿饭吃了两个小时，等老师用餐完毕，我的手心早已感染。

而在女校生病，除非快病死了，否则不会有医治的。

她们要杜绝被发现体罚的可能性。

我垂下眼，庆幸自己已经出来了，可以和他们一样坐在饭桌上吃饭了。

贺柏杨心情十分不好的样子，恶劣地说：“我看你待了一年倒是学会无视别人了，我倒要问问你们老师怎么教的。”

我吓得直接跪下了：“求求你，不，求求您，老师们教的很好，是我蠢笨，是我没学好，我一定好好回您的话，您不要打电话回去，求您了，贺先生！”

贺柏杨眉头紧锁：“你这是做什么！起来！”

“那您……能不打电话回去吗？”我小心翼翼地乞求。

“你起来！”贺柏杨答应了。

我如蒙大赦般赶紧站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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